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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不是因为听不见掌声,
而是不知道自己的罗马何日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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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太】RESTART - FIRST

是如果费奥多尔比太宰晚出生了好几年的IF,年龄操作注意,微养成元素,年下

中篇正文已完结


中也是IF的设定,织田作存活,是本篇的设定。

感谢 @林羊是咩叽不是咩吱 老师的配图!跟着我一起赶活动ddl太感动了!点这里看老师绝美插图! 


下篇点这里。 

 

Summary:突然有一天,黑手党首领在带人肃清贫民窟非法人口买卖组织之后领回来了一个陌生的少年。

 

 

海上的巨兽吐出滚滚浓烟,遮天蔽日,将云染成了污浊烟尘的颜色——又或许它本来就呈现着那样接近死亡的、失去了顽强又脆弱生命力的模样。

 

废弃的港口久无人烟,突然有这么一艘货轮停靠却好像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几个高壮的男人不停从车上运下各种海产,他们皮肤煞白,看上去像是本地人,穿着厚重的皮质大衣,有汗从脸上不住的滑落。

 

而另一边同他们接头的是一个瘦小的中年人,留着八字的胡子,头发上抹了发胶,偶尔被逃离乌云的阳光照见总会显得格外油腻。他猛吸了两口雪茄,然后吐出一个勉强能被识别的烟圈,用带有日本口音的不规范俄语询问着。

 

“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是的先生,这次枪支弹药有五大箱,早已经派人运上去了。这是最后一批海产,再有十分钟就能运完。”

 

中年人点了点头,他用余光瞟了眼正在忙碌的工人,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用卡,塞在面前男人的上衣口袋里,露出一齿黄牙,“这儿、之前说好的数量,除了这批货,「剩下的东西」装哪儿了?”

 

“在一个大木箱里,跟海产品一起放在船舱底层,外面贴了两条警示条,还留了透气孔,很好认。”俄罗斯人笑道,“都是活的,其中两个太闹腾,我给饿了两天,大多都很乖顺。”

 

“有好货吗?”

 

“有、有。有一个姑娘十分水灵,是我们这片儿富商的独女,在富商出事之前锦衣玉食被养得很娇嫩,细皮嫩肉的。还有一个男孩,不哭不笑,也不太爱说话,留着一头半长的黑发,有一双深紫色的眼睛,长得也挺清秀……”

 

货轮上响起一声哨响,看着似乎是装船完毕了。中年人挥了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男人也觉得无趣,远远望着他转身从爬梯上了甲板,这才摸出兜里的信用卡仔细瞧了瞧。

 

船上的伙计们还在各司其职不停忙碌着,中年人突然想起来刚才听见的东西,莫名有些口干舌燥,晃悠着往底层船舱走去。

 

其实根本用不着什么警示条,就算已经被调教控制了好几天,孩子们依然怕得很。但由于挨饿太久没有力气,他们哭喊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小兽般的哀鸣,夹杂着女孩子啜泣的声音,在一片寂静黑暗中很容易寻找。

 

但有一个孩子与众不同。

 

男孩安静的坐在木箱一角,正挨着箱壁上开的通风口,双眼紧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小小的一团不吭不响。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太过纤细,在这样寒冷的地方显得弱不禁风,身上用来保暖的厚重披风并没有被人贩子们扒下。男孩双臂交叉抱住自己取暖的同时拽住披风边缘的部分,使得它严严实实的裹住他大半的身体。贴身穿的衬衫袖子不算长,露出了一截白嫩纤细的手腕。

 

箱外突然想起愈来愈近的、夹杂着回音的脚步声,只是那种皮鞋鞋跟同钢板碰撞的清脆声音,却让黑暗中的孩子们瑟瑟发抖。

 

男孩睁开眼睛,露出他紫色的双瞳。

 

顶上的木板被人拉开,手电筒的灯光猛地照进来,闪得人眼睛生疼。中年男人站在货架梯上,居高临下辨认着箱子里面崽子的数量。他吐了口唾沫,将手电的光聚焦到一个白金色长发的女孩子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还是将灯光停留在女孩脸上,晃得那姑娘直往里缩。

 

“来,头转过来给我瞧瞧?”他嚣张的笑道。

 

这两天的虐待让她不敢违抗命令,女孩本就不是什么胆大的类型,听见这话下意识就想抬起头来,可她脑袋才刚转过来一点,就立即被耀眼的光给吓退回去,缩得更紧了。

 

“嘁。”男人大骂无趣,将手电筒移开,去找那俄罗斯人描述的另一个孩子,挨个辨认着。箱子里只有八个孩子,大多是女孩,还穿着走丢时的一身漂亮的衣裙,如今却沾满了泥土与污秽。

 

又有人从甲板上走了下来,远远的冲着这个方向喊道:“藤田先生!货物都整理好了,您来确认一下,没问题就要出发了!”

 

中年人皱了皱眉,拿脚踹了一下箱子上的木板,慢慢往回走着,对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

 

“这么赶吗?”

“平时也不会,今天这片地区有大暴雨,怕出什么变故,还是早点出发的好。”

“知道了,你去把那箱子扣严,该关的关好,别让里面的崽子跑出来。”

“是、藤田先生。”那人应着。

 

费奥多尔无声的嗤笑着,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从这边坐船到达横滨,中途没有停靠的话大约需要一天的时间,他要尽快摸清横滨的势力分布与异能者情况,年龄是最好的伪装,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交通问题。好在莫斯科跟横滨之间有两条与人口贩卖有关的产业链,能够让他搭上个顺风船。

 

是吗……暴风雨要来了啊。

 

他紧了紧衣服。

 

货船摇摇晃晃,底层隔音不好,能听到海浪翻腾和雷鸣的声音。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孩子中有人晕船,嘴里小声喊着亲人的名字,难受得直哭。秽物吐了一地,整个箱子里都是酸臭的味道,其余孩子们躲得远远的,甚至有一个孩子凑到了费奥多尔身边。

 

费奥多尔瞥了他一眼,能勉强辨认出是个男孩,印象里也是十一二岁的样子。

 

“……好臭。”男孩嘟囔着,伸手戳了戳一旁的同龄人,“喂,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一片寂静。

 

男孩没听见回复,也并不太在意,他不停的说着话,像是要把心里的东西一口气吐个干净,“我叫塔比特。”他说,“我父亲是个商人,去哪儿总要带着我,母亲留在家里,妹妹会陪着她。要是前天没有跟父亲吵一架跑出门就好了,我现在说不定还能吃到热腾腾刚出锅的苹果派。”

“我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你知道吗,她有一头特别漂亮的金发,在太阳底下会发光,眼睛是蓝色的,就是那种晴朗天空一般的蓝。我最近在缠着父亲给我搞一本各地的硬币收集册——珊娜特别想要一本,但他工作忙,总是忘了帮我搞。”

 

“……你说,我们还回得去吗?”

 

回答他的只有远方哭泣的声音,和漫无边际的黑暗。

 

 

太宰治从审讯室出来,垂着眼睛将袖子上的血擦拭干净,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整了整外套,然后将帕子随手扔到了地上。

 

“首领,这件事情不用你亲自来的。”中原中也站在他旁边,微微皱眉。

 

“啊啊,红叶大姐那边还有不少事情,其他人我放不下心,前两天还让芥川杀了两个,我只好亲自来取个情报。”太宰漫不经心的说道,“找人将这儿清理一下,你带上人把MIMIC从老巢逼出来。坂口安吾不用去管,按特务科的意思办。”

 

“不直接灭了吗?那个组织存在得够久了。”

 

“不急,后面还有老鼠没上钩呢。”

 

“我知道了,首领。”青年微微低头,态度尊敬,“还有一件事,刚接到贫民窟那边兄弟的通知,似乎有非法的人口交易在废墟附近,下午两点接头,要我派人去收拾了吗?”

 

“可能是有人还不懂横滨的规矩,得让人去教一下才好。”他笑道,拍了拍旁边中原中也的肩膀,“大楼里有点闷,我也该活动活动了。”

 

太宰治从门边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了拐角处。中原中也抬起头,往虚晃着的门里看了一眼,有一具尸体对着门的方向倒下,神色惊恐,身上倒是没有多少血迹,下巴看上去像是被卸下来了的样子,双腿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他的右手努力地前伸,死死扣着地板,仿佛对他而言,这里是世间最为可怖的地狱。

 

他们曾是军人,他们曾经历枪林弹雨,从来不曾害怕过。

 

……不曾害怕过。

 

但这里的确是地狱。

 

门关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横滨今天凌晨开始下雨,也不大,只是淅淅沥沥的让人心里不太舒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在贫民窟一处老旧的屋子里跟人谈价钱,都不忘了骂两句这样阴沉的天气。

 

“报价有点高,我得看看货色。”矮个子男人紧紧锁着眉头,稍微松了口。

 

“货色会给你看的,我这报价还低了呢!”中年人瞪着眼睛,“你也知道现在横滨干这种事情有多冒险,军方、黑手党、突然出现的幽灵组织、还有近年来慢慢没了声息的那个「羊」,谁不盯着这块儿地方?我这可是在拿性命跟你做交易!”

 

矮个子咬了咬牙,“……我先看看货色。”

 

中年人又低声咒骂了一句,总归是站起身,带着他往关着孩子们的里屋走。

 

路上有不少地方漏雨,有一两滴正巧顺着脖子流进去,激得他一阵哆嗦。

 

“喏,这儿一共八个,都是……怎么回事?!!!!!!!”

 

他揉了揉眼睛,在第二次看清屋里景象的时候赶忙冲了进去,怒火都快要实质化了,“这是谁干的???”

 

外面天色本就十分阴沉,加上屋子里没有灯源,只有唯一的小窗户能够采光。孩子们倒了一地,睁着大大的眼睛,身下被血液铺满,这情景就像是个再真实不过的噩梦,男人气得手都在发抖,却又抑制不住的恐惧着。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就在非常近的地方,于是雷声也接踵而至。

 

一片嘈杂中,他听见了有什么倒地的声音。

 

中年人回过头去看,原本跟在他身后的矮个子男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双眼圆睁,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而他面前站着一个孩子,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男孩子,满身是血,手里什么都没有拿,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还有一个男孩,不哭不笑,也不太爱说话,留着一头半长的黑发,有一双深紫色的眼睛,长得也挺清秀……】

 

他想起了俄罗斯人说的那番话。

 

等他回过神,他看见费奥多尔冲他笑了笑。

 

的确非常好看。

 

 

 

广津一脚把门踹开,腐朽的木门砸在地上,扬起一地的灰尘。他伸出左手不住地挥动着,右手则打了手势,带着几个手下往里屋走。

 

太宰治随后进门,仔细观察着这间不大的屋子,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同周围相比显得过于干净的木桌上,他走上前,触碰了一下桌子上的茶杯,温度略低,但明显与室温不大相符。

 

“首领!”已经到达里屋的广津突然喊道,语气有些奇怪,“您最好来看看。”

 

整个屋子被港黑的人举枪团团围住,看见太宰治要进来,门口的人赶忙给他让了个位置。

 

太宰挑起眉毛,饶有兴趣的看着屋子里的情形。地上倒着的两个男人应该就是交易双方了,看起来交易还没谈妥,交接的人没收到讯号,所以只有一个人死在了这里。尸体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看不出死因,现场也没有凶器。而陪他们一起死的,是作为商品的七个孩子。

 

港黑众人举枪对准的对象,则是那第八个孩子。

 

费奥多尔站在窗边,左手拽着斗篷,半张脸被头发的阴影挡住,看不清神情。但他没有拿着凶器,也不像有能力杀人的样子,身高足足矮了太宰一头,看起来只是个距离成年还有不短时间的孩子,一个人口贩卖的受害者。

 

但屋子里只有他还活着,首领没发话,没人敢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太宰略微思索了一下,抬脚便往那孩子的方向走去。

 

“……首领!”广津连忙制止道。

 

青年挥挥手示意自己没关系,脚步没停下。广津没有办法,只得退回他该站的地方。

 

光亮的黑色皮靴就这样出现在费奥多尔视野范围内,直到他们之间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男孩终于抬起头,无可避免的、他过于平淡的紫色眸子就这样呈现在太宰治眼前。——没什么好掩饰的,他甚至觉得有些无聊,鲜血黏糊糊的沾在他的指尖,不太舒服。

 

“你叫什么?”

 

“费奥多尔 . D” 太久没出声导致他的音色有些沙哑。

 

“费奥多尔君…吗。”太宰缓缓蹲下,跟他视线平齐,眼中流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揶揄,“我带你回港黑,或者送你回俄罗斯,你选一个。”

 

男孩闻言重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人,饶有兴味的扯出了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言语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感情,“我需要一身干净的衣服。”

 

青年耸耸肩,毫不在意的把外套脱下来披在费奥多尔身上,连着深红色的围巾一起,对一个十二岁孩子而言过长的风衣盖住了他单薄的身体和满身血迹。

 

就如同他干部时期一样,太宰治穿着一身标准的黑色西装,没再多看男孩一眼,转过身吩咐着他的下属。

 

“把他带到休息室,让樋口安排照顾一下,再准备一身干净的衣物。避免跟他的身体接触,如果有人因他受伤或死亡,你们的枪不要只是摆着好看。”他这样说着,声音同往常一样,足以让整个屋子里的所有人听清楚,费奥多尔也不例外。

 

“是的,首领。”广津深深地弯下了腰。

 

“哦,还有。”走到门边时太宰突然停住,他身子微侧,偏过头看向还没什么动作的男孩,语气纯真的就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十八岁少年,嘴里说着普通国中生讲出来的那种再正常不过的话:“衣服别弄脏了,要还给我的。”

 

“放心。”费奥多尔哈出一口寒气,声音有些发闷,“这衣服太大了,不适合我。”

 

“我倒是觉得蛮合适的。”太宰挥了挥手。

 

 

疑惑的港黑员工:合适吗?

同样疑惑的广津老爷子:闭嘴,别说话。

 

 

 

 

“什么?一个孩子?”尾崎红叶来了兴致,原本因礼仪问题不曾改变的坐姿此时终于有了些微的前倾动作,“您从贫民窟带回来的?”

 

“我记得您是去管理非法人口交易的。”橙发青年走进会议室,拉了一张距离太宰治最近的椅子坐下。

 

“是的,不过有人先动手了。”历代最年少首领坐在黑色的真皮靠椅上,手里还拿着审讯部门审出来的新一批信息情报。

 

“先动手?”中原中也皱眉,“哪个组织现在还有人手管这边的事?”

 

“哦别在意,就是我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太宰整理了一下文件,完全没考虑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令人震惊,“他杀了参与买卖的另外九个人。”

 

“……一个人?”尾崎红叶挑眉,原本兴趣缺缺的银发男人倒是仿佛不经意的抬起了头。


这件事情在座的几个人都知道一些,组织没有连锅端掉是因为接头的人还没来得及放信号,这样的话死去的就不光是交易双方了。也就是说,那个孩子杀了同样是被作为商品的其他几个孩子。

 

“也许是比较强的异能力,精神类的。九个人都死在同一处,所以他的异能应该有距离限制,比如说……”他抬起眼睛,扫了一圈除他以外在座的三个人,“是作用在一间屋子里面的能力之类的。大约跟光有关,之后属下将屋子里面的电灯关掉之后,他的异能就再没发作过了。”

 

“精神方面异能倒是不多见,如果好好培养,说不定能成为我的组织的一个不错员工。”ACE笑眯眯的评价道。

 

“你刚才说……「我的组织」,对吧?”女人抬手掩住半张脸,露出的目光带着些许阴沉。

 

ACE顿了顿,同红叶对视的紫色眼睛充满着凌厉的意味。

 

太宰就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形势一样,有些烦闷的揉了揉头发,“不管怎么样,现在局势紧张,这个孩子比较危险,其他人我不放心,得靠你们照顾一下了。”

 

“这样的话,妾身可以帮忙照看——”

 

“慢着。”男人站起来长长的鞠了个躬,“这份工作,可以交给我吗?”

 

“哎呀呀,真有干劲,你这个干部,不是在跟MIMIC战争一打响时便跑去避难了吗?要不是召开干部会议,大概现在也见不到你人吧?”

 

“比起某位大人的拷问班出状况还得让首领亲自上场善后的干部大人,还是交给我比较合适吧?”

 

太宰治没有吭声,中原中也也不擅长处理这种局面,眼观鼻鼻观心,抱着双臂盯着银发男人看。说实话他对A也不爽很久了,就是不知道太宰治留这样的蛀虫到底还有什么用处。

 

“我倒不知道你有养孩子的习惯,原本我都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太宰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长叹了口气,用慵懒的语气决定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觉得可以就带去养吧,别伤了他就行。”

 

尾崎红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坏。

 

“荣幸之至……您放心,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ACE意有所指的说道,他看着满脸愤然的女人扯了扯嘴角,直起身子,转头离开了这间会议室。

 

中原中也用力敲了一下桌子,用料讲究的会议桌立即传来了沉闷的抗议声,他脸色阴沉,语气颇有些愤怒,“也不知道他嘴里的孩子,是指那个小鬼,还是指首领和我。”

 

“这样好吗?”尾崎红叶紧紧皱着眉头看向满面平静的太宰治,“A那家伙,曾经是在Mafia的赌场大闹一番的赌徒,是一个毫无忠心可言的男人。虽然他凭借高额的缴纳金成为干部,但是他只把Mafia当成保镖罢了。”

 

“好了中也,红叶大姐,你们只要看着就好了,不用太过关注他。”太宰出声将他们安抚下来,手指交叉,不慌不忙的模样,“……我会安排的。”

 

 

孩子的身体对麻醉药这一类的东西异常敏感,他们会在睡眠中浑浑噩噩,做许多没有逻辑、碎片化的、光怪陆离的梦。

 

费奥多尔无法描述他的梦,那个世界分崩离析,被鲜血染红,到处都是尸体和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流着汗和泪,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现在应该是寒冷的天气,刮着刺骨的风,将人们的脸吹得又干又疼,吹干皴裂的伤口,流出殷红的血。

 

他还看见装着他漂洋过海的木箱,八个人,其他七个孩子都死了,安静的靠在角落,排成一排,只有一个还睁着眼——他记得是那个叫做塔比特的孩子。那孩子的眼角滴着红黄相间的粘稠液体,耀眼的头发上全是污秽与乱糟糟的蜘蛛网,就这样瞪着他,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他看见太宰治,似乎不像是现在的年岁,比自己稍微年长一些,绷带包裹着右眼,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另外一只眼睛里满是痛苦、冷漠和绝望。

 

费奥多尔从一个场景梦到另一个场景,循环往复,可他一直是平静的。

 

世界逐渐崩塌,天光乍破,阳光慢慢笼罩了整片大地,他知道他快要醒了,便不再走动。

 

灯光同阳光一般刺眼。

 

身上是干燥合适的衣服:纯棉衬衣,浅色收腿裤,黑色长靴,还有一件能盖到他脚踝的风衣外套。除了外套以外的其他的衣服倒是跟他原本的那身有个七八分相像,质量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想来应该是那个叫樋口的女人给他准备的。

 

而这里——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能够正常提供休息的房间。他坐在一把赌场里很常见的那种椅子上,面前是一个小型赌桌,旁边的酒柜里放了不少名贵的红酒,光看年份也知道价格不菲,宝石不要钱一般随意的洒在桌子上,墙边放置的摆钟表盘上面则用细碎的钻石铺出了一道星河。

 

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费奥多尔目光闪了一下,没有回过头去看。

 

看起来似乎也用不到他回头。

 

留着怪异银色短发的男人走到他面前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细狭的眼睛里装出来的慈爱与掩饰不住的贪婪。除他以外,还有四名像是他手下的人同他一起进入了这间屋子,两两站在墙边。

 

“原来你醒了啊。你好,初次见面,我是A。”他笑道,伸手拿起桌上那副崭新的扑克牌,“你肯定会很好奇为什么原本在房间里的你醒来会在这样的地方。非常抱歉,这是我们首领的意思,首领让我把你带到港黑的内部地下室里,他认为你属于其他的组织,而通往地下室的路是非常隐蔽的,不能让你知道,所以给你注射了少量的麻醉剂。你现在应该会感觉比较累,这是正常现象。”

 

男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搭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握拳又张开,测试着自己的力量与感觉。

 

“所以我现在是在被审讯?”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用拷问班那样野蛮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十二岁的孩子?”A有些夸张的说道,然后给眼前的男孩倒了一杯红酒,而同时推到他面前的,还有一条镶满宝石的金属颈环。“但是我想要知道你的异能,如果你肯在我的手下办事,我会给你数不尽的金钱与财富。”

 

费奥多尔整个人看上去都充满了通常孩子们大病初愈后的那种无力感,他抬起眼睛看了看A的脸,又十分无趣的重新低下了头,“我才十二岁,喝不了酒。”

 

从男孩醒过来十分冷静的表现来看,这孩子应该属于那种非常聪明的类型,既然如此,他所拒绝的可就不仅仅是那杯红酒了。

 

“真遗憾。”A摊了摊手,摆出一副苦恼的姿态,“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一个孤独的男人。同事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他们。我只相信……这副扑克牌,金库里的宝石,以及这五十个人组成的私人部队,我本想让你成为那第五十一个人。”

 

他这样说着,将右手高高的抬起,再狠狠攥住,伴随着站在费奥多尔左边男人痛苦的呐喊声,而A正在解说这一切,“看来你并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费奥多尔偏过头去看,男人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从指间的缝隙里还能看到颈环上闪闪发亮的宝石,他就像一个溺水者,迅速的死在了海洋的洪流里。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高大的男人便在剧痛中变成了五彩的宝石,晶莹剔透。

 

剩下的三个随从低着脑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谁都没有发现男孩平静的转回了目光,甚至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这是我的能力——「将部下的寿命转化为同等价值的宝石」,真是慈悲满怀的能力啊。”银发男人站起身,从地上捡起一颗成色很好的祖母绿,陶醉般对着灯光欣赏着,“这项圈是作为我部下的证明,如果本人不同意,就无法佩戴。”


他这么说着,走到门口时顿了顿,扭头压低了声音再次威胁道:“你是个聪明人,如果在我回来之前你能够决定戴上项圈,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只能按照我们首领的意思办了。”


钥匙同门锁传来金属的摩擦声音,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有腥咸的味道伴随着气流飘进来。


“唔。”费奥多尔不咸不淡的回他,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在港黑工作时间久一些的中高层员工都知道,首领有一个朋友,叫织田作之助。那是他在干部时期就有的朋友,只不过是一个底层成员,却能够毫无阻碍的进入首领的办公室。

 

由于这样一层关系在,很多人私下里会偷偷排挤他,也会将别人不愿意去做的脏累活扔给他做,毕竟同首领关系好什么的实在太过招人嫉妒。

 

——虽然织田作之助本人并没觉得这样有什么关系,而太宰治则几年如一日的羡慕织田作的有趣工作。

 

长相有些沧桑的男人推开厚重的金属门,房间内墙壁通了电,走进去便可以一眼能望见那扇能够眺望横滨全貌的落地窗,这房间里所有的装潢、安排,都是为了保护黑手党的现任首领太宰治、使他能够免于遭受来自狙击手的射击和炮弹的轰炸而设置的。

 

“呀,织田作,你来了。”太宰坐在落地窗前的茶几旁,从书里抬头看他。

 

“找我有事?”织田走上前去,桌上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一杯他惯喝的威士忌。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原本想让你看管的那个孩子,我把他交给A了。”他趴在桌子上,侧头从窗户望向底下欣欣向荣的整个城市。

 

“没关系,你觉得可以就行,不用知会我。”织田抿了口酒,“店里那几个已经够我折腾的了,你托我照顾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普通孩子。”

 

“……” 太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怎么了?”

 

“……也没什么。”他说道,然后回忆着当时站在墙角的那个头发半长的孩子,“就是觉得他有点像我。”

 

“长相?”

 

“不是,思想。我第一次见到芥川的时候,他也凭着强劲的异能杀了很多人,有一股嗜血的冲动,但本质上却还是为了保护同伴与胞妹,这种人并不少见,所以我可以给他活下去的原因和动力,或者说我觉得黑手党可以给他这些。但那孩子不一样,他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或许理念不同,毕竟他来横滨有所目的,我可没有。”

 

织田抬头看他,夕阳的光通过变成落地窗的墙壁洒在太宰治的头上身上,映出一片金黄的色彩,深棕的头发浅了有两三层的样子,他趴在那里,就像是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猫,难得的收回尖爪、柔软安静。在这样的时候,哪怕是太宰治,也不全是黑色的。

 

太宰太过聪慧了,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也没人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哪怕是他织田也不行。同安吾一样,他们可以停留在接近太宰的那个圈子中,却始终不能是陪他走下去的人。

 

但今后就不一定了。

他慢慢微笑起来。

 

太宰叹了口气,转变了话题,“最近比较忙,但我认识的人里能管住他的根本没几个,于是我还是决定亲自带他了。”

 

男人听闻怔愣了一下,“你刚才不是说交给A了吗?”

 

“啊啊,你说他啊。”太宰屈指弹了一下手边的玻璃杯,清脆的响声被墙壁吸收,很快便消失了,“那是之前。”

 

“他马上就该卸任了。”

 

 

 

ACE离开房间后,两名随从也跟着他离开了,只剩下一个年龄尚小的少年收拾满地宝石,那少年右脸上有一处十字伤疤,不过已经很旧了,应该是幼童时期留下的伤痕。

 

费奥多尔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双眼放空,看起来十分弱小孤独的样子。少年时不时瞥他一眼,眼里的同情越来越明显,最后终于满溢了出来,在打理干净之后忍不住开了口。

 

“呐,小弟弟。”

 

“?”费奥多尔奇怪的看向他。

 

“虽然我不清楚你拥有什么样的异能才会让ACE把你带到这里来……”他努力把声音放轻,话说得磕磕绊绊的,“但你还小,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还是先答应他吧,起码能够活命。”

 

“我为什么要答应他?我能杀了他的。”费奥多尔依然感觉很奇怪。

 

少年听闻瞪大了眼睛,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这里就像是我的房间一样。”男孩展开了到这里来的第一个微笑,就像是地狱河边的曼珠沙华,美丽又极度致命。“毕竟,我的异能可以操控意识和空间啊。”


看着费奥多尔满目自信,少年突然呆住了。但他想的不是什么未来,也不是什么面前这个男孩能够杀人的可能性,他在想一个早就已经被他扔到脑后、一个曾经最想成为的、自己的模样。


披着黑色的外套,戴着顶矮礼帽,随时抽两口雪茄,连眼边的疤痕都会变得威风至极。


一个黑手党首领该有的模样。

 

“……我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是相信你的,相信你可以杀了他把我们解救出去。”他喃喃道,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一定是疯了,怎么会有人来救我们这样愚蠢的坏人。”

 

没听见费奥多尔的回答,少年自嘲般的擦擦眼泪,算是抹去他曾经不着边际的最后一点妄想。接着他扭头看向费奥多尔,却目瞪口呆的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流血的手指观察。

 

“你在干嘛?!”少年赶紧扯过手巾给他擦血,好在伤口不深,血很快便止住了。

 

“被宝石剌了一下。”费奥多尔眨着眼睛,“原来形成的宝石不是切割打磨过的啊。”

 

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这个男孩与众不同过了头的少年长叹一口气:为他惨淡的人生。

他不抱希望的放弃了聊天,伸手拿起桌上叠好的扑克牌,对着费奥多尔无力的晃了晃,“打扑克吗?ACE短时间内回不来,我还能再陪你一会儿。”

 

“我不会打扑克。”男孩回答道。

 

“没关系,我基本上也不会。”少年笑嘻嘻的,“但是有个游戏特别简单,就是把牌分成两份,然后按顺序交替出牌,只能从上往下或者从下往上出牌,不能中途改变方向。当出牌堆出现两张一模一样点数的扑克牌的时候,出牌的人就可以把这两张牌和中间的所有牌都拿走,最后没有牌的人算输,叫「排火车」,是个运气游戏呢。”

 

“……” 

 

费奥多尔沉默着瞥了眼那叠看起来就很厚的扑克牌,内心其实非常拒绝。

 

连带着几个小时之后才回来的银发男人也有点懵。

 

“对决?”

 

在赌场混迹十几年的赌徒突然觉得这男孩是不是疯了。

 

“恩,您想劝我加入你们,但如果我不答应,您也得听从您首领的指示,问出我身后的势力和组织,所以您不可能杀了我。”费奥多尔咬着自己食指的关节部位,出声解释道。

 

ACE皱了皱眉头。

 

虽然所谓的首领让他审讯只不过是一个托词、一个骗局,但是太宰治下午确确实实是要求他不能伤了这个男孩,为了一个十二岁孩子放弃港黑这座靠山肯定不太妥当,费奥多尔说大了就是个有成长性的实用员工,说小了,也就是个孩子罢了。

 

总而言之、他的确——没办法杀他。

 

“所以,”费奥多尔捏起一张扑克,“不如用它一决胜负吧?如果您赢了,我就乖乖戴上项圈,如果我赢了,您就放我走。当然,太复杂的规则我可能记不住,或许扑克会有一些简单的玩法?”

 

男人眯起眼睛,情况明显对自己有利……既然这样的话。

 

“好吧,不过规则我定。”ACE熟练地洗着牌,54张扑克牌在他手中不停翻飞,只能看见无数的虚影,“规则很简单,我们先从牌堆中各取一张牌,然后猜下一张牌的点数是不是比上一张大,猜中了就再抽一张,错了则轮到对方。抽完所有牌之后,猜中次数多的一方获胜。”

 

“……什么嘛,比排火车规则简单啊。”费奥多尔眨眨眼。

 

“……排火车?”他愣了愣。


“对,那个规则很死,不好操作,这个就容易多了。”


男人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咬着牙伸手翻开了第一张牌,加重了语气,“简单那就让你先来吧,下一张比9大还是小?”

 

男孩看着桌面上被翻开的黑桃九,嘴里念念有词:“扑克牌的点数是1到13,比9小的概率大,那么我猜小。”

 

ACE翻开了下一张牌,是红桃四。

 

“答对了,那么下一张?”

 

“小。”

 

梅花三。

 

“……很厉害嘛,下一张?”

 

“小。”男孩开始继续啃他的指关节。

 

“大。” “大。” “小。” “大。”

 

………………

 

伴随着男人越来越黑的脸色,随后一张牌也被翻开来,代表着宝石的方片花色被置于最上方,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愚蠢。

 

“哎呀,完了吗?真是场有趣的对决。”费奥多尔摊开双手,用带些惊喜的语气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赢扑克牌游戏,刚才……恩……之前跟别人玩排火车我是输了的,还以为是自己不适合打扑克。”

 

ACE猛然站起身,大跨步走向门口的警报器,按下了紧急按钮,“来人!给我把这个游戏作弊的人双手砍掉!!喂?!!!”

 

“别费劲了,没有人,而且门也打不开了。”坐了快六七个小时的费奥多尔终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用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我跟你们首领曾经有短暂的对话,他知道我不是其他组织……起码不是日本这边组织派来的人,但你明显不知道这个。”

 

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不管你是把我绑架的,还是经过同意把我带走再实行绑架的都不重要,我们约好晚上会再见一面,你们首领应该已经意识到不对劲赶来地下室了。你要怎么办呢?现在放了我,我可以答应你这里的事我绝对不透露给他。”

 

“呵呵呵……哈哈哈哈!”ACE原本脸色很差,直到听见这话才突然又笑了起来,“你说谎。”

 

费奥多尔沉默的看着他。

 

“先不说这里不是港黑的地下室,我们正在航行的船里面,是连首领都不知道的秘密基地。搭载的装备是以对付异能者为前提的,所以就算是首领亲自来,也不可能不引发任何骚动就镇压此处。”他突然冷静下来,走到桌子旁,右手搭在台灯上,目光则转向了从进屋之后就再没有移动过的时钟表针。

 

“你说……你的异能可以操控时间和空间……”

“是吧?”


送分题。

 

男孩扬起了一个笑容,带着表扬的味道。

 

“真聪明。”

 

他这么说。

 

 

 

时钟的钟摆不停摆动着,整条通道都响彻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费奥多尔踏着鲜血从资料室走出来,手里的异能资料也难免沾了不少血渍,不过好在还看得清写了什么。

 

不太好办,从资料上的信息来看,黑手党的战力强的过了头,只有从首领身上找找切入点。而他们首领的异能……


他的手指从“未知”两个字上擦过,将资料对折后塞进怀里,然后仔细的将房门锁好。


接下来就该是去找船上的救生艇了,他想。

 

“哎呀呀,真是惨烈啊。”

 

熟悉的声音猛然从身后响起,费奥多尔在短暂的怔愣后立即转过身去,半天前见到的青年正站在据他几步远的地方打着招呼。

 

船上躺着无数尸体,只有他们还留有生命。

 

“干得好。”太宰冲他笑道。

 

“我还在想他为什么会去拔台灯的电源,看来是你告诉他的。”男孩理清了事情的一切经过,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我只不过是稍微提了一句罢了。”太宰摊开手,接着道,“我见到你时满身是血,脸上也不例外,既然没有凶器,又不是什么远程攻击的异能,那么异能发动应该要贴身——起码也得是很近的距离才行,这样的话,给你一个黑暗的环境不是很好吗。”

 

“所以你顺水推舟,让我帮你杀了一个对组织有所企图的谋逆者。”

 

“你不杀也可以,我原本就打算今晚接你回去。”他反驳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太宰也无所谓将自己的打算点明在台面上,“你要是能够杀了他,我便可以确认你的能力。你杀不了他,我就过来处理。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确认我的能力?”费奥多尔向前走了两步,他们之间的距离立即缩短到只要他伸手就能碰到面前人的程度,“如果我能将你杀掉呢?”

 

“你杀不了我,当然,如果你有一天能够杀了我,将我自这个世界解脱出去,我也十分愿意。”太宰治平静的说道,毫无防备的、同样往前走了半步。

 

他俯下身子,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互相对视着。

太宰治能够看见费奥多尔眼中、属于自己的那双鸢色的眼瞳,而费奥多尔可以明确的感受到属于太宰治的呼吸。

 

男孩有些疑惑。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太宰治心里跟他一样的那份痛苦与孤独,他们的双手同样沾满了鲜血,也是同样的不在乎任何其他的生命。既然他认同这个世界罪恶不堪,又为什么不愿意毁掉它?

 

“你要我做什么?”他换了个问题。

 

“恩……做什么好呢?”太宰直起身子,环视着这条已经被鲜血覆盖的游轮,用为难的语气提议道,“你杀了一个干部我很难办,毕竟现在横滨形势不太乐观,哪怕死掉的是一个只能提供资金的蠢货也是稍微有点影响的。要不这样,你在A那儿得到的所有东西我都不再过问,以后你想做什么,只要与组织利益不冲突,黑手党就是你的后盾。”

 

太宰指了指费奥多尔的斗篷,就算不看他也知道里面有一份黑手党的异能汇总,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

 

费奥多尔平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后半句回答。

 

“但是作为交换——”

 

“有些事情我要交给你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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